其實蟑螂,還蠻美的。
 
先別噗哧三兩聲,
仔細看看他的光澤外殼,
完美的琥珀色,斑著琉璃紋路,映在月色下格外閃爍,
像一顆天然瑪瑙、栩栩靈動的紅石、、
 
再加上造物主懾人的對稱設計,每隻腳上的倒勾精緻得令人屏息,
修長的觸鬚,完美地延伸、適宜巧妙地收斂,好似劃過天際的那道黠慧,
無一不令人讚嘆,
這確確實實是個美麗的小生命。
 
 
但,很遺憾地,我失敗了…
 
正當我很努力,
想用上述文字來描述--大剌剌貼在我正要擠的牙膏管上的那隻蟑螂!!
 
雖然他沒有開口,但他還是像給我一個黑人牙膏般的Charming招牌笑容..
 
我懾服了…
 
於是我開始思考,為什麼幾千年來,人類會一直相較於他們而居於弱勢,
為什麼我們天生就懼怕他們,這裡提到的“天生"還有待查證,
 
是不是我們出生以後,
看到族群裡的他人(爸爸或媽媽、手足或朋友)對於蟑螂有獨特的反應:
 
 “啊-----!!!!"(刺耳頻率加高分貝)
 “快!拖鞋!拖鞋!!!"(緊張貌)
 “啊~~~~啊~~~~~~~~~~"(顫抖加軟腿)
 
於是我們本能地有樣學樣,看到蟑螂也要喊叫,不叫就變得怪怪的了;
就像是一開始視力還矇矓矓地一個娃兒,什麼都還看不清楚,
有人一直對你唸著像是咒語還什麼的:
 
 “嘛--"
 “ㄇ-ㄚ--媽--ㄇㄚˇ--"
 
於是你就有樣學樣:“ㄇ-嘛--嘛---"
 
然後眾人就不知為何地大叫大跳又驚又喜,你很可能已經忘了這神秘的一幕,
 
又或許那時候有糖可以吃,於是之後想吃糖便故技重施,
當然隨時間擺盪,資料庫就更新為:“我還要--!"
 
這都不太重要,
重要的是,為什麼要懼怕一個論外貌論權勢論力量都不及自己幾分毫的東西呢?
好啦,是可以說:“哭哭,我家族人口沒有他龐大〒□〒"
 
那麼從懼怕被傷害的角度而言,假設依武力分個高下,派出我們一個正常成人,
跟一隻正常成年蟑螂(恕不提供該法定成年數據,敝人不諳蟑螂民法),
來一場公平公正的對決,看是誰贏誰輸--
東方角落是BMI值正常且健檢合格的30歲男子,西方角落是謎樣蟑螂成年代表,
 
第一回合鈴聲響起,
我方代表發出一聲狂吼,開始以兩者中點在場上作來回圓弧腳步跳動,
而對方卻保持靜止,徒不停揮動頂上那兩根修長觸角,似乎想擾亂我方呼吸氣流,
 
下一秒!就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間,就在閉眼後的下一睜眼!
兩者已迅速交換場地,
原來我方已被該物咬下零點零三五釐米見方的表皮細胞,
而場地上空,也正緩緩飄落原屬於該物的半隻觸鬚,
 
鈴聲響起。
 
這場平分秋色,
雖然你會想損害比例大不同,但別忘了,對方HP分母可是我方之數倍!
 
稍作歇會,第二回合的鈴聲又即將響起,
我方從眾看護員中再度挺立,對方則從不知何方黑暗裡鑽出,
 
“鈴--------"
 
賽事又繼續開始,所有人的思緒開始緊繃,
 
靜靜的, 場上只聽見男子猛烈鼻息聲,
過了一些會兒,
 
場上二方仍維持不動,想必這就是所謂的“敵不動我不動",
看來蟑螂果然也甚通兵法,畢竟當年他也曾躲於孫子腳下、椅下、桌下學習吧!
 
突然!空氣開始凝結,一切呼吸好似被強力緊束,
捏緊的手心不斷擠出汗滴,卻只是泌在手背外不敢滴落,生怕動了什麼顏色,
 
我方突然一陣高昂狂吼!!“呀啊!!!!!!!!"往敵方衝了過去!!!
 
塵土飛揚、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現局勢如何!
 
待一陣灰飛湮滅,
眾人仍是大氣不敢喘一聲,而敵方眾族則從一開始就無法測得分貝大小,
 
塵土落定後,場上卻搜無敵方影子,
汗水淋漓的男子猛地一轉身子往頸子後頭看--沒有在背部,
 

 
正當男子狐疑為何場上多一坨巧克力芝麻糊時,
耳際便傳來眾人如雷掌聲歡呼聲,
 
就這樣,武力對決就在簡單的兩回合內正式分出勝負,
 
但,這樣就劃下句點了嗎?
 
 
還沒,
 
縱使在武力對決上勝了一點,我們也是心知肚明的,
還是擺脫不了懼怕的陰影。
 
所以說,令人害怕的,是不是他的動作迅速和來無影去無蹤?
 
若真是這樣,我們恐懼的就是“無法掌控",
也就是“未知",
 
不明的一切總是令人多分畏懼,
 
就像哪天若書上有寫,死掉其實就是變透明,
然後一樣可以吃可以睡,不過要領號碼牌,等候判決是上是下是鬼是輪迴,
新聞也詳實報導了死之後的世界和法規,提醒人們死前要做好準備別誤觸法網,
若一切都那麼清清楚楚可以了解,
是不是就不會害怕,而只是“不喜歡"或不願意之類的心境反應,
 
 
恐懼,
 
是一種莫名強大的力量,
 
來自我們本能的,
自知之明--
  
 
 
渺小。
 
 
 
 
 
--
 
它並不怕我們, 而是當我們膨脹了,本能卻不是如此。
 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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